围在院子里的女眷见年九初拎着人走过来,有人眼尖,道:

    “这是年院首的孙儿!”

    “他手里怎么拎着人?”

    “若是瞧的不错,那宫女,是昭仪宫的掌事宫女?”

    男的着黑裳,像是外乡人;女的则是昭仪宫的掌事宫女。两人鸡崽子似的被年九初捏了后颈,不过院中只零星点着几盏灯,乌漆嘛黑,众人猜测却不敢妄言。

    年九初站定在屋外,将拎着的人往旁边一扔,朝门外侍卫和煦道:“草民有要事通报,劳大人通传一声。”

    不多时,侍卫开了门请他进去。

    屋内氛围冷清,暗藏了些剑拔弩张的紧张,方进殿便听圣上开口:“来得正好,你去瞧瞧那香料可有不妥?”

    年九初俯首作揖,浅笑道:“徐太医是草民祖父的亲传弟子,草民这点雕虫小技,在徐太医那里委实不值一提,他若是瞧不出问题,草民亦是瞧不出的。”

    话锋一转,“不过,草民有一事要禀。”

    今日之事一桩接一桩,皇上已是捉襟见肘。他揉揉发疼的眉心,“说来听听。”

    “草民离席解酒时,遇见两人在御花园内鬼鬼祟祟,便跟上去偷听一二。他二人,竟在暗中筹谋如何陷害太子。”年九初指了指脚下的两人,“这两人其后去了荣贵妃的昭仪宫,草民便在昭仪宫外将这二人绑了过来。”

    “无令擅绑宫人,你可知你已是违了宫规?”荣贵妃脸色煞白,她好像落入了一张网,可分明她才是那个布局人。

    年九初正气凛然答:“事急从权,草民也是为江山社稷忧心。太子出事,才是真正的罪过。还望陛下能宽恕草民之罪。”

    他解下别在腰际的大荷包,翻出白瓷瓶,“草民在他们身上发现了这个,还请圣上过目。”

    那是一个简陋的瓷瓶,方扯开瓷瓶上的木塞,一股浓郁幽香便扑面而来,荣贵妃脚下一软,扶着桌角堪堪稳住身形。

    皇帝皱眉审视这瓷瓶中的红色药丸,唤了徐太医过来验药。

    这药倒不是从那两人身上搜出来的,没有人会将此等危险之物时时带在身旁。年九初寻了好一番功夫才在昭仪宫里寻见。只是这两人运气不好,与他撞上了,他顺道借他二人编造了他为何会出现在昭仪宫的起因经过。

    好一番功夫,徐太医擦掉额前汗珠,将瓶塞盖上,他喘着气道:“这药便是太子殿下身上中的药。药性甚烈,微臣紧紧凑近一闻便生效了。”

    皇帝问内侍,“那东珠麝香,朕,只赏了皇后与贵妃?”

    内侍点头应是。

    种种皆与荣贵妃联系上一处了,先是她反常的言行举止,又是这麝香奇药,不往荣贵妃身上想都难。皇帝生性多疑,非愚钝之人,其间弯弯绕绕,稍加思索便能想通其间关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