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半月后,许晚洲才回来。他离开时是杨花落尽的二月,归来时已是人间四月。水路上的袍哥提前跟章槐报告了消息,于是章槐迫不及待,开船深夜去接他。

    那是一个有愁心与明月的夜晚,章槐开了一艘画舫,在江面上布置了一片花灯,于是江岸两侧清冷的水纹上,一盏一盏花灯像盛开的桃花,随着水波荡漾开去。花心深处有一艘游船,章槐站在船头等着,那枚荔枝纹的蜜蜡吊坠,他一直贴身戴在身上,现如今皮脂浸润得通透明亮。

    许晚洲的船靠近,章槐命令船摇过去,他故意让两船相碰,飞扬起一片水花。许晚洲走上前来时船身一晃,不禁又往回退了一步,章槐看着他不禁笑起来。

    他的恋人回来了。

    章槐笑着伸出手去:“什么人擅闯我的地盘?想从这里过,可得交香钱。”

    许晚洲一把抓住他的手,用力捏着,已经朝章槐这艘船上跨过来:“劳你费心,花这么大阵仗特地劫我一个人,不过恐怕你要失望,我没带什么钱。”

    章槐使劲一拽,许晚洲就跳上了他的船,并且一伸手把他搂到怀里,语气温柔极了:“人给你要不要?”

    章槐甩开他就往船舱里面走,撩开帘子,许晚洲跟着走进来。

    帘子一开一合,就将桨声灯影隔绝于窗外。船舱里生着火炉,正中间摆着烤盘架,地上铺着扎染的绒毯。许晚洲从背后蛮横地搂住章槐的腰,将他紧搂在身前,一口吸在他颈窝之间,取暖似的拥着,手已经顺手摸进他的衣服里。

    章槐好几下才将许晚洲乱跑的手攫住,手很热,掌心都是汗,却一副冻着了的模样。

    章槐侧身亲许晚洲的脸:“饿不饿?陪我吃饭。”

    桌上摆着烤架,炉底烧炭火,火细而旺,灯芯似柔情绵绵地烧,呲呲作响。上等的火边子牛肉,切得极薄,无缝无眼,上面抹了盐和酱油,通体鲜红亮泽。章槐将极薄的肉片放在篾笆上烤着,油花从表面冒出来。

    边侧摆着许多吃食:早春露水菌、金钩冬寒菜、九镶碟、浓汤豆腐鱼头。

    本来章槐想让许晚洲给他烤牛肉来吃,无奈许晚洲一钻进船舱内,就已将他衣服撕开,急不可耐地掰过他的脸胡乱地亲,还嫌不够似地将他紧搂着怀里。水面不稳,船身轻轻一晃,章槐没撑住桌面,往后倒去,许晚洲一下将他按在绒毯上。

    许晚洲浑身发烫,脸上微微冒出细密的汗珠,两眼之中全是红血丝,章槐隐约觉得他今天急躁得不行,还没来得及追问缘由就被摁在地上猛亲。许晚洲粗暴地将他衣服扯开,在他腰腹之处急不可耐地又摸又掐,章槐在粗暴的爱抚中涌起一种狂烈的快感,他抬起腰蹭了几下,许晚洲伏在他胸口,用力舔他的乳头,隔着裤子抚弄他的下身。

    隔着裤子拨弄性器,不尽兴又带着磨砂感,微微刺痛。章槐腰胸上顶,后仰舒服得浑身打颤,可他仍觉得不够,他想要许晚洲滚烫的手直接抓上来,套住他的性器,最好狠狠揉弄几下。他深深吸气,闻到桌上牛肉被烤透的香味,那牛肉片发出刺啦的焦脆声,卷成一片。他也浑身发烫,伸手抓住许晚洲的头发。

    头发从指尖穿过去,许晚洲的吻也跟着从左胸移向右胸。许晚洲的舌尖如同一把软剑,正中乳尖上最深的小红点,撩拨挑弄立起来之后,狠狠吸了一口,又左右来回舔着。章槐叫出声,他细长地呻吟,哑声急喘,胸腰不断弓起,把越来越热的性器往许晚洲身上用力蹭。

    许晚洲闷哼了一声,狠狠吻上来,边吻边低声嘶喘:“章槐,我好想你,想死你了。”

    章槐曲起双腿用力抵在许晚洲两腿之间,火炉在附近烧,一股热浪烘过来,章槐抱紧许晚洲,他们滚在桌边的地上忘情地激吻,嘬着吸着咬着,呼吸声此起彼伏,接吻声比炭火轻微的迸裂声更淫靡。

    许晚洲将他拽起,章槐往前一扑,搂住许晚洲的脖子,许晚洲咬牙低沉地哼了一声,章槐隐约觉得许晚洲的呻吟有些不对劲,他一摸到许晚洲的脖子,青筋凸起跳得很快,几乎浑身是汗水。

    章槐一惊:“晚洲,你……”

    许晚洲偏头,弓腰一口咬在章槐的锁骨处,双手拉扯他的衣服,粗暴地将衣服拽下。章槐被许晚洲用舌头在喉结之处上下舔舐,嘬得直响,头皮发麻什么话都说不出来,唔了一声。许晚洲将他的衣服丢到一边,裤子也连拉带扯解开,在下腹部和大腿根部舔下去,章槐的性器刚才就已经微微探出头,边缘处被柔软的舌头若即若离地舔着,许晚洲的头发扎在两腿之间,像被带刺的花茎毛毛地扎着,一股强烈的欲望窜上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