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唉,我的手实在是太不巧了,怎麽织也织不好....」凌彦安丧气地说道,瘫坐於松软沙发中,一根细长的织针自他手中滑落。

    汪芝梅坐於沙发的一旁,笑呵呵地看了眼凌彦安手里那称为围巾的物品。坑坑洞洞不说,毛线也紧紧盘着织针,使得刚刚滑落出凌彦安手中的另根织针再也无法接换。已和汪婆婆学了好些时日的凌彦安,这下想着或许他就不是针织这块料。

    「你是新手,当然万事起头难。我再示范一次给你看,你再试一次。」汪芝梅和蔼地说道。

    偶然来到汪婆婆家修东西的凌彦安,发现了她在针织衣物,便请她也教教自己。若自己做的好的话,说不定圣诞节时,就能献上为学长自己亲自针织的围巾了呢!梦想虽然很美,但现实是残酷的。汪婆婆虽不厌其烦地耐心教导他,他却依旧无法织出个名堂来。看来,只能再多加练习了,种菜还b较简单呢!凌彦安垂头丧气地想着。

    想到种菜,凌彦安便兴匆匆地提起:「对了,汪婆婆,大白菜和韭菜我看再一个礼拜左右就能收成了。我弄好了以後,您把多余的菜送给邻居,做成泡菜什麽的都好。」

    「喔,当然好。我看你很喜欢我做的h金泡菜呢,到时候啊,我就做一大罐,让你带回家慢慢吃。」老妇回,笑意满盈。

    眼见这对针织毫无天分的卷发青年,依旧不屈不挠地以生y的手指和毛线拚斗着,汪芝梅面庞笑意渐浓。他短小粗糙的手指虽无法好好针织毛线,对农艺却很有一套。当初他问起自己是否能利用後院空地种植蔬菜时,她是有些犹豫的。家中的後院,向来是儿子净化身心的去处,种植着大片海芋。自儿子去世後,自己便无心打理後院,故未曾踏入它,放其杂草重生。

    但那时,双眸炯亮的凌彦安对着後院投视了无b璀璨的目光,彷佛它是个潜力无限的宝藏之地,汪芝梅心态也起了变化。再一次的,她想从这青年的双眼中看见他所看见的。於是,她同意了。就这样,凌彦安着手一点一点地将後院整理妥当。就算在金光万缕的YAnyAn下挥汗如雨,他也甘之若饴。很快地,後院在凌彦安的巧手下有了结果,如红宝石般的小番茄,和绿翡翠般的菠菜,纷纷上了汪芝梅的餐桌。

    「中部水质纯净,汪婆婆家通风也良好,日照时间不太长或太短,所以蔬菜都长得好。刚收成的番茄和菠菜真好吃,所以我很期待这次的大白菜和韭菜。等春天一到,还能种更多样式的菜。」凌彦安解释道,两手捧着织针离眼睛极近,好似如此便能将毛线结扯地恰当些。

    汪芝梅轻笑了声,一手将凌彦安面前的织针移远些,後者发现了自己刚才的糗样,不好意思地笑了笑。

    「是你的手巧,这样下去我菜钱也省了大半,该谢谢你才是。」老人感激地说道。

    「不谢不谢,我也因为这样省了菜钱,是我该谢谢您才是!」凌彦安回,提着织针的双手又不知不觉地缓缓挪回眼前。

    「圣诞节快要到了,你们年轻人有打算出去庆祝吗?」汪芝梅问道。

    「我就不了,学长嘛,我就不确定了。」凌彦安回道,注意着自己的言词,毕竟在汪婆婆眼里,他俩只是普通的室友关系。

    「难道你来了中部後,没有多出去走走,交朋友吗?」老妇问道。

    「嗯...我还没那个想法吧。其实上班的时候跟同事聊聊天也很好,我们偶尔会一起出去吃个中饭。下班後,我还是b较喜欢回家做饭,也喜欢来汪婆婆家陪您啊!」凌彦安想了想後说道,只觉得汪婆婆宛如他从未有过的NN。

    虽然他有和自己NN相处过的经验,但那实在算不上太美好。眼前的这位汪婆婆初见面时虽气势如虹,以为会是个固执倔强,非常难相处的暴躁老人。但,她实为慈祥的热情老NN,使得凌彦安自然喜欢亲近她。

    「唉唷,你的嘴真甜,我也很喜欢你过来。修东修西不重要,重要的是陪我这老太婆聊天。」汪芝梅乐呵呵地笑道。

    「那汪婆婆庆祝圣诞节吗?有没有跟亲朋好友庆祝的习惯?」凌彦安问道。

    老妇目光黯淡了些,许多回忆如影音播放机,一幕幕猛然呈现在她眼前。

    儿子仍在世时,圣诞节在汪家可是个大节日。自他儿时,丈夫便和他诉说了许多自国外盛传的圣诞节故事与习俗,并总是将整个屋内布置地意趣盎然。他们买了大型人造圣诞树,每年都添加一个新的特别圣诞吊饰做以纪念。各式自外国旅游时买来的圣诞装饰,更是令儿子Ai不释手。每到十二月,儿子便会请求她将热可可装入有着圣诞主题的马克杯,多份仪式感,享受过节的气氛。

    但後来...没有後来。她亲手扼杀了後来,就如卖火柴的小nV孩手中那根火柴,在它烧尽後,所有美满的回忆幻像全然消失,只剩下孤寂的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