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浪潮冲向岸边一处芦苇丛里。

    招凝艰难的钻出芦苇丛爬上岸,入目却惊了惊。

    有两具惨白的尸体,瞧着衣着应该就是刚才渡船上的船夫。

    巨浪把船夫尸体掀上了岸。

    此时力竭的招凝已经顾不上身边躺着两具尸体了,她虚弱的躺在岸上,天上的黑云压得越来越低,暴风雨就要来了。

    招凝伸手挡住眼睛,遍身的痛意席卷而来,粗重的呼吸了一口凉气,另一只手重重的拍在地面上。

    酝酿了两年才等到的去京都的机会,就这么被山贼破坏了。

    现在身无分文,沿江流漂泊也不知飘到哪里。

    似乎被打回两年前狼狈的模样。

    许久,招凝抹过眼帘,“至少我还活着,不过是从头再来。”

    她爬起身子,正准备离开,又瞥见身上的嫁衣,正值夏季,嫁衣纤薄,浸湿后紧贴着身体。

    招凝想到那群山贼的猥琐样,作呕的将披着的头发梳成少年模样。

    盯着两具渔夫尸体许久,咽了咽口水,直接脱了身上的嫁衣,扒了尸体的外套和靴子,硬生生将自己变成逃荒的少年模样。

    招凝站起身来,剧痛让她才迈出一步就跌倒下去,硬生生在岸边趴了许久,被乍起的暴风雨浇醒了。

    她从草丛里拖出一根枯枝,硬撑着走进江边的树林里。

    雨势越来越猛,雷声轰响,闪电也不甘示弱的劈在树林周遭。

    慌乱间,招凝终于在林木层层遮掩后看见一座河神庙。

    暴雨洗刷下的河神庙透着一种风雨飘摇的破败感。

    招凝踉跄地靠近,临到门前倍加小心。

    ——河神庙里有一个人。

    看背影,是一个青年男子,身着月白镶边云锦长袍,身量颇高,脊背挺拔,负手而立,未带冠,只是用一支木簪随意将头发束在脑后,看似翩翩佳公子模样,招凝却察觉到一丝刺骨的凉意,不似暴雨带来的微寒,而像是一柄剑悬在额顶,自心而起的凉。

    招凝只敢撇着一眼,她缩在屋檐下不敢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