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夜睡得朦胧,恍然在梦里似乎还瞧见了师父,他立在我的床头,月牙白的袍子彷若是个朱厌一般盯着我。

    好在我脑子比普通人慢一些,没有受到他的惊吓,待反应过来时,又觉得世上的朱厌哪来如此好看的脸皮,便又沉沉睡去了。

    这一觉睡得着实舒爽,似乎睡了个颠倒四季这样长久。

    灵息似是也都恢复了,仔细一探,竟有比之前还淳厚的意思。

    一想到昨日立在我床头的师父,绕是再笨,也猜道了些什么。没想到平日里总是叫我做这儿做那儿的臭老头,竟也有如此为我着想的时候。

    迈着欢愉的步伐,我四处寻找着师父的踪迹。

    凪居不大,左右走两步就到头了,可绕了一圈也没见师父,鱼竿也好好的躺在屋角。

    若不是那件天崩地裂的事情还没有解决,将我送回来,师父又回去帮忙了,倒也并无这样的可能。

    自己既然已经休息好了,自然也该再去帮忙才是,这样想着,我昂扬着头颅,正意气风发的打算向外头走去。

    只听身后突然传来一道询问:“去哪儿啊?”

    寻着声音的来源,似乎是在后脑勺上空的方位,我转过头,往上找去,果然在屋脊上瞧见了那个,青天白日便拎着酒壶咂吧嘴的家伙。

    “师父,您没出去啊?”

    “出去?去哪?”他反问,似乎我问了个十分多余的问题。

    “那个......洪水,天上那么大个窟窿什么的......,您都不管啦?”

    静默良久,原以为不会再回答,他终究还是回了一句:“人族之母自会解决。”

    话毕,吞了一口酒壶,饮的豪爽,似是里头装的是水,不是酒。

    人族之母?我愕然,竟是她吗?如今的天上人间是人是神都要敬称一声“姑姑”,上古都道,伏羲虚化,女娲避世。不再理世事的她,竟也因此事而出来了?

    不同于我的讶异,师父倒是显得十分淡定的模样,我皱着眉瞧仔细他,想从他身上瞧出一些不同,果然是我妄想了。

    有些东西他总是藏得很好,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细节。

    例,女娲,原风姓,名希里......

    “师父,我可以出去吗?”倏然,我换上希冀的脸庞问他。

    对方眸微抬,拿余光轻轻撇了我一眼,又问:“你要去哪儿?”